监视的悲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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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   

　　熙熙攘攘的机场入口处，有个半包围圈格处引人注目。仔细一听，才知道是一家子在为即将出国的孩子送行。老奶奶握着男孩的双手紧紧不放，殷切地说着：“阳儿，还是让你爸爸陪你一起去吧！不然奶奶的心慌得厉害。”“奶奶，没事的，您就放心吧！我都二十出头的人了，如果连坐个飞机都要人陪，别人会笑我的。”男孩晃了晃相握的手，撒娇地说。   

　　“你这孩子，就非去不可吗？人生地不熟的，外面哪里有家里好？”旁边的爷爷试图做最后的说服。“爷爷北京专业权威白癜风医院！”男孩奉上大大的笑脸想让老人宽心，“没关系，我可以独立的！”   

　　“那边我都帮你安排好了，到时直接联系李教授。记住了吗？”男孩的爸爸一脸郑重地再次向男孩确认。“恩，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男孩无奈地偷偷翻下白眼：这都讲了几遍了！   

　　右侧的母亲轻轻地摁了摁鼻子，抬起有些水润的眼睛看着男孩：“阳儿，在国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，三餐要按时吃。不要随便交朋友，杂乱的地方不要去。有什么需要就马上打电话回来说，知道吗？”“妈妈，我会的。你就别担心了。”男孩趁机抽回被握得出汗的手揽过母亲的肩膀笑道。   

　　这时，机场的登机提示已响起。男孩一一向家人告别后，带着雀跃的心情转身朝登机口走去：“啊，自由之都！我来了！”想到不用再受家里诸多管束，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，嘴角的笑容不禁上咧了许多。   

　　二   

　　一周后的清晨，天色尚未大亮。一阵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响彻男孩的家，把男孩家中的四位家长纷纷吵醒。“喂？你好，请问找哪位？”阳儿的妈妈打着哈欠接起电话。“你好，我是纽约大学的李教授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深沉的问候：“你是成阳的家属吗？”“我是成阳的妈妈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成阳妈妈一边问一边心里奇怪有什么事非得大清早地扰人清梦。“是这样的。半个小时前，成阳为了躲避跟踪他的可疑人员出了车祸，当场不治身亡。除了肇事司机，嫌犯也已被抓住。”李教授沉重地继续讲道：“据嫌犯的口供说，他是受聘成阳的家人对他进行监视和适当保护，并没有恶意。所以请你们务必尽快过来处理成阳身后事，并与嫌犯对质口供。……”听到这里，成阳的妈妈呆目若鸡，连话筒掉了都不知道。   

　　看到成阳妈妈如此反应，成阳爸爸不解地问向妻子：“谁啊？怎么啦？”一边顺手捡起话筒喂了两下，想了解下情况。不想对方已讲完，电话里只剩“嘟嘟”声。“到底怎么了？”半天没得到回应，成阳爸爸纳闷地看着妻子，又看了看同时走过来满脸疑问的两位老人。只见，成阳妈妈目光空洞，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下都没发出声音。一家子人不由得担心地围住她，欲言又止并焦急着等待着回答。   

　　“成、成阳出了车祸，已经……不、治、身、亡了……”艰难地把话说出口，仿佛在这一瞬间才又找回了呼吸，成阳妈妈四肢无力地滑倒在地。   

　　客厅里一片寂静，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清晰地走动。可能是十秒钟，也可能是一分钟，时间从来没有如此刻的漫长过。   

　　“什、什么？”成阳爸爸不可置信地踉跄了两步，差点撞倒扶着晕过去老伴的成阳爷爷。“不！这不可能！这不是真的！”喃喃地自语，不知是在说服家人，还是在说服自己。   

　　成阳爷爷把晕倒的老伴扶到沙发上，擦了擦流到脸颊上的眼泪后，转身希翼地问道：“会不会弄错了？你们不是请了私家侦探在保护阳儿吗？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？”   

　　“就是私家侦察在跟踪时被阳儿发现才出事的！”成阳妈妈声撕力竭地喊到，双手无意识地扯着成阳爸爸的裤腿不断拍打：“都是你！都是你！如果不是你请的哪门子外国侦探，阳儿也就不会出事了。”   

　　失魂落魄的成阳爸爸要站稳已是勉强，听到这话，条件反射地回道：“如果不是你收买阳儿的朋友汇报行踪被知道，让阳儿排斥周围的人，我需要这样吗？”   

　　“是我的错吗？要不是你们翻看阳儿的日记让他发现并反感不写，我还用得着向他朋友打听吗？”巨大的失心感急着寻找渲泻的出口，所有的话不管对错一股脑儿地砸出。   

　　“好了，好了。别说了……”成阳爷爷颓丧地摆摆手，无力地瘫在沙发上：“早知道不让阳儿出国就没事了。”说着，闭上眼想缓解下脑门上的沉重感。   

　　旁边成阳的奶奶幽幽转醒.,睁开眼看了一圈开口说道：“我刚才在做梦是不是？阳儿没事对不对？”没有人回答,得到的只有沉重的摇头和三张绝望的脸。她一下子哭得撕心裂肺：“我的天哟，这造的什么孽……”   

　　三   

　　我叫成阳，是家里三代的独苗。受到万千宠爱的我自小就是家人视线的焦点——由我众多的成长视频和照片中可见一斑。比起大多数被家人忽视的同龄人，我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幸福的。可越长大，这份感觉越淡化，这种视线演变成了锁链。   

　　也许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望子成龙、望女成凤，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雕琢成自己理想中完美的样子。所以他们会忍不住地想要引导你的思想，指导你的行动；会随时检查你有没有偏离他们预设的轨道。   

　　因此，他们会偷偷翻你的日记，悄悄看你藏起来北京市看白癜风哪家医院好的东西；会和你的老师，你的朋友打好关系探听你的实时消息；会对你作很多的规划和要求；会苦口婆心地讲各种道理；会恨不得把自己头脑搬给你，以身代替你。   

　　在这种情况下，我觉得自己赤裸裸的就像是玻璃箱里的小白鼠，焦躁地上窜中科白癜风下跳还是在那个牢笼里不得而出。   

　　我迫切地想挣脱这种束缚。经过多番的思想抗战，家人终于勉强同意我出国进修。我毫不犹豫选择了纽约——有着“自由女神像”的所在地。原因无它，只为有“自由”两字。